两嚼，微微蹙眉。
“没你做的好吃吧？”
凌珑伏着船舷，洗去手上油渍。
她啧啧感叹道：“你烤的黄泥鸡，真真是一绝。”
小船儿顺着风呼呼地走，凌珑枕着剑躺下来，一面数着天上的星子，一面说：“并非我不愿收你为徒，毕竟我可太乐意留你烧饭了。
但是师父她一早就下了禁令，自从迁至不归谷，再不许收徒进门。
我还一个弟子都没有呢。”
沈凉盘腿坐在凌珑的脑袋旁，解开披风一抖，盖在她身上。
“喂！”
她眨眨眼，“你倒是说话呀？”
沈凉正在给系带打结，顺着她视线望向夜空，“嘒彼小星，三五在东。”
“胡说。
明明是满船清梦压星河。”
凌珑眉眼弯弯，摇头晃脑，“听闻扬州三月烟花满城，可惜等不到了。
等诸事安顿下来，你我再来一趟可好？”
”5”六代兴盛，千古缭垣，南朝四百八十寺，遥听上苑长乐钟。
正午阳光炽盛，金陵城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交相辉映，凌珑被锃亮的琉璃瓦晃花了双眼，恍若看见真金白银。
这是她在雪山，在不归谷，都触不到分毫的人间烟火。
就是这片繁华动摇了她那位故交，他辞师下山，自那之后也不再是她的同门。
沈凉跟着凌珑，兜兜转转绕过街头巷尾，辨了几户人家，继而飞身掠上某幢大宅屋顶。
在他疑惑目光里，凌珑不疾不徐道：“等人，借钱。”
沈凉缄声不语，却又说，要与她暂别几个时辰。
凌珑席地而坐，并不阻留。
沈凉轻功迅捷如疾风流云，他背影消失的瞬间，她却莫名想起另一个人。
她微合眼帘，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该当就是她那位故人罢。
她曾经的师兄。
那个男子身畔总携一柄飞星逐日纹样的佩剑，与她初见之时，剑眉星目沉若寒潭。
正是他从时疫的流民堆里捡出来凌珑，掠雪踏云带她上山拜见年轻的掌门。
她成了师父的关门弟子，而他也终于展颜，用覆着薄茧的右手轻抚凌珑的头顶，“我叫顾惜之，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师妹了。”
“你好好听师父的话，师兄定会罩着你。”
雪山上的少女与刀光剑影朝夕为伴，未曾尝过凡尘的风月滋味，同岁月日渐积累的不仅仅有她精纯至熟的剑法，却还有对师兄朦朦胧胧的感激情意，偷偷埋种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