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，她目光扫过那几间被翻得凌乱不堪的屋子，哪里有能安身落脚之处？
萧谨荣站在原地未动，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许舒窈，许久，才冷冷扯出一句：“许表妹好本事！”
二老爷与陈氏已然离去，萧谨荣说话没了顾忌，许舒窈亦是如此。
她猛地抬起头，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男子，出口的话不再像方才做戏时那般温软，“舒窈虽寄住于此，二表哥也别以为我就好欺负。”
说的正是偷换信件之事，这人既然已发现，又何苦陷她于不义？
萧谨荣倒是头一回见这孤女这般模样，心想着果然之前那些温顺都是佯装出来的。
陈氏的计划，他不信眼前这位会不知晓。
之所以今日没能成功，不过是信并非原来那封罢了。
她若不时刻留意着，又怎会知晓得如此及时？
女子眼中透着几分倔强，相较平日安静守礼的模样，倒是顺眼了些许。
萧谨荣望着那段纤细白皙的脖颈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捻了捻。
接着冷哼一声，不想再多说什么，转身便欲离开。
“不管你信不信，舒窈从未想过与你有什么纠葛。”萧谨荣走了几步，便听到身后女子冷冷的声音传来。
他嘴角微撇，溢出一声冷笑。
这位许氏孤女的嘴和她那姨母如出一辙，陈氏惯会在父亲面前做戏，她倒是学得十足。
端的是一副贞洁烈女的姿态，仿佛他会相信似的。
所有人都走了，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霁云斋。
郑嬷嬷吩咐丫鬟们去整理屋内物件，抬头瞧见许舒窈拿着那张纸愣愣地坐在那儿。
她心里一酸，忍了许久的泪夺眶而出。
许舒窈本没落泪，却被嬷嬷的样子吓了一跳。
“嬷嬷别哭，窈儿没事的！”她走到郑嬷嬷身边，挨着坐下：“许久没动笔了，没想到再动笔竟是在这种情形下。嬷嬷你看，还挺传神的，是不是？”
一句话逗得郑嬷嬷哭笑不得。
她擦了把泪，像是突然想起，“小少爷要回来了吧？”
说完又赶忙用袖子认真地再擦一遍：“姑娘没事就好，嬷嬷还得催催，让里头收拾快点，免得……”
郑嬷嬷话未说完，许舒窈已进屋将那张画着猫儿的纸收了起来。
一会儿，屋内便已收拾整齐，许舒窈又单独把巧薇唤到跟前。
陈氏今日丢了脸面，回去后肯定会把巧薇叫到锦华堂询问事情经过。
“你就说是我自己发现的，我看到那封邱公子的信，以为是旁人要害我，就换成了别的。”许舒窈吩咐道。
巧薇赶忙点头应是，面上已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。
二夫人让她把信放在表姑娘房里，虽说吩咐是偷偷放，但巧薇还是觉得姑娘有权知晓。
她当然可以不说，但要是姑娘自己发现了呢？
那二夫人岂不是就不该怪到她头上？
人心都是肉长的，表姑娘对下人宽厚，巧薇平日都看在眼里。
她不想离开霁云斋，也不想攀附做什么姨娘。
好在她没完全听从二夫人的话，若是今日邱公子的信被二老爷看到，不光姑娘颜面尽失，她这个伺候的丫鬟也讨不了好。
巧薇之前就明白这个道理，再加上表姑娘平日积福深厚，才有了今日的化险为夷。
尽管事情败露，所幸许舒窈并未让她在自己与二夫人之间做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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